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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頹欲》Chapter.21
浴室的空氣變得悶熱, 潮濕。
光線明亮，灑下的水聲叮嚀潺潺，沐浴露香氣肆意蔓延。
林雨的眸光霧蒙蒙。
她呼吸逐漸艱難, 細白的手指收不住力的陷進陳池的頸後皮膚。
卻無法緩解半分洶湧不斷的快愉。
林雨睫毛微掀，眼裏濕紅濕紅的, 背緊貼著冷冰冰的墻壁, 唯一的熱源來自陳池。
腳不沾地的感覺不好受, 尤其唯一的支撐顛簸不穩定。
…
兩人有段時間沒做了。
基本上都慢不下來。
燈光變得朦朧又混擾，皮膚緊貼著皮膚，分不清誰的更燙。
不同的呼吸頻率糾纏，伴隨深而重的旋律。
陳池不依不饒, 悶聲蠻幹。
林雨所有的感官都來自他。
在她快要缺氧之際。
“小貓，”陳池緩下來，去吻她的嘴唇。
水趁機漫進來, 摻雜著鹹澀的淚。
陳池咬住她的下唇, 吮滲出的血珠, 將一切瘋狂充斥上另層含義。
是歡愉, 是痛苦。
無人拒絕，無人抗拒。
林雨顫顫巍巍閉上眼, 回應他的吻。
陳池摸她的眼角, 揉她的耳垂, 喉結滾了滾, 嗓音微啞, “小貓，記住, 這是我給你的感覺。”
浴室光明，林雨雙眸染得黑亮。她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脖子, 紅著眼與他對視。
“小貓…記住了。”
忘記那些黑暗，忘記那些不屬於陳池賦予的痛苦。
只記得他的一切，只記得他給她帶來的無盡快樂與痛苦。
…
等結束，林雨腿腳酸軟，陳池把她抱起來，放到洗漱臺上。
兩人隔著蒸騰的水霧看著彼此。
他低頭吻過她身上所有的傷痕，一點點安撫她內心無言的橫沖直撞的野蠻情緒。
林雨控制不住的紅了眼，她隱忍著，肩膀微顫。
陳池長了對虎牙，平時就很愛咬她的頸側，這會又來咬她，牙齒陷進去會很疼。
林雨等他咬完，直接張口就回咬他。
兩人對視，陳池笑，她的指尖落在他的淚痣上輕碰了碰。
陳池捉住她的手，“小貓乖一點。”
她溫順地說：“小貓很乖。”
“寶寶，”陳池低聲哄她，緩解她的緊繃，手揉著她的腰，黏黏糊糊地去舔她唇上的滲血，“乖，放松點。”
…
從浴室到沙發上，再到床上。
林雨被他折騰的不輕，除了累就是累。
她實在是不行了，向後躲著，伸手去推他，“陳池，我不行了，一會死床上了。”
光太亮，她身上混跡濃重，膚白發粉，勾人得狠。
陳池拽住她的腳踝一扯，她直接滑過去，他側頭咬下去。
下瞬，腳踝處刺疼橫生。
“你死不了。”他說。
“只有我會死在你身上。”
林雨拽住床單，眼中含著未褪去的迷離與欲動，在光下是穿不透的黑。
她想躲開，卻只是徒勞。
“陳池，”林雨意識困頓，不清晰，她勾住他的脖子，張口咬住他的肩膀洩憤，含糊說，“你…要不要…考慮換個人來？”
陳池被她逗笑了，懶懶道：“怎麽辦呢，我只想上你。”
漸漸夜更深，林雨真被他折騰崩潰了，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，擡腿都費勁。
她歇會兒，鼓足勁踹他，他不躲不閃都隨她。
林雨徹底睡過去前在心裏罵——
煩！煩死！煩死這個人了！
人騷話多還纏人，作起來沒完沒了，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他。
.
林雨緩緩睜眼，整個房間映襯在昏暗中。
別墅很安靜，似乎遠離了這座城市的浮躁與喧鬧。
她深吸口氣，緩解體內的疲憊，以及試圖舒緩那處到現在還有種被人欺負的錯覺。
陳池半瞇著眼，把她往懷裏帶了帶，聲音含含糊糊地說，“餓了？”
林雨沒搭理他。
陳池徹底掀開眼皮，慵懶一笑：“行了，別氣，我去給你弄吃的。”
他下床，給她掖好被子。
林雨瞥他一眼。
陳池一看就知道，是真生氣了，今天鬧得確實過分了點。
他俯下身壓住她，勾住她的下巴去親她。
溫柔帶安撫性的吻，漸漸地褪去林雨心口的氣。
她推開他，平覆呼吸，“我要喝水。”
陳池去給她拿水，餵她喝了一半，剩下他喝了，然後下樓去弄了個雞蛋羹。
林雨穿著他的白襯衫，盤腿坐在墊子上，她垂眸睨眼腳踝處的咬痕，選擇眼不見為凈，一邊玩手機一邊吃。
□□突然來了個好友請求。
林雨看了眼備註：張瑤。
她咬住勺子，點了通過。
陳池在她旁邊坐，偏頭看了眼，隨口問：“誰啊？”
“文一班長。”
林雨手機顫了顫。
張瑤：在嗎？
森林：怎麽了？
張瑤：你看論壇了嗎？
林雨指尖頓了頓，回了個：沒。
這邊，陳池看見了，直接說：“不用理。”
林雨立刻點開論壇。
陳池慢悠悠笑了笑，犟種小貓。
論壇中，最新帖子是“文一某人不自愛，隨意勾搭男人被父母發現，竟將父親送進局子”。
“……”
大約是一小時前發的。
現在已經有八九百樓了。
這些人…放假也這麽閑。
林雨點開，基本上都是匿名評論。
“我知道是誰。”
“誰不知道她啊。”
“這不是早就有的事嗎？”
“我靠，為了男人連親爹都不要，真牛逼！”
“野豬不怕開水燙，雞崽離了男人活不成。”
“……”
評論的言辭越來越激烈難聽，再往下到了不堪入目的程度。
林雨手指滑動屏幕，持續往下翻。
沒翻兩下，手機被人抽走。
陳池直接退了論壇，“解決前後，這些言論只增不減，他們不會消停，看多了沒意思。”
林雨繼續吃雞蛋羹，沒強行要手機，她說：“我知道，我不在乎，這又不是第一次了。小初中就這樣，哦還有13年一高高一剛開學的一些帖子，她們罵得比現在更難聽。”
…
被罵被說從她出生開始就註定了。
只不過最嚴重的是初中、高中。
年紀小的不定性，她們只顧著散發惡意，來彰顯自己的不同。
記得。
那時候她剛進入一高。
由趙紫梅嘴裏開始蔓延的傳言像海上被浪擊打破爛的船，誰都要嘲她一句，罵她一句。
她不搭理，慢慢消停了。
主要是她那會太忙了，高中有早晚自習，她還得想方設法的打工。
哪有時間管他們。
現在就更不管了。
陳池手撐著下巴看她會，姑娘太有韌性了，不知道走過這路幾次。
真挺討人心疼。
他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，下巴壓在她肩膀上，“這虧咱不吃。”
林雨茫然看他，不太理解這句話。
陳池去拿了手機，不知道給誰發了信息，兩分鐘後，她的手機響了。
張瑤：帖子沒了，你找管理員了嗎？
“靠，”林雨兩分鐘沒說話，難得罵一句。
論壇的帖子很難刪，大概是看熱鬧的人多，不怕熱鬧的人也多，以至於不鬧大，不到無法收拾的局面，管理員跟死了沒區別。
除了之前陳池那條。
她就沒見過誰能刪帖。
今天是第二次。
陳池嗓子裏滾出聲啞笑：“林雨，你接下來想做什麽做什麽，你離開南城之前，我都會護著你。”
林雨偏頭看他，“你不是要出國？”
“你畢業之前，我不會不管你。”
她低頭吃雞蛋羹，“行。”
到時候天南地北，誰知道這一生能不能再見第二次，他給了她一條嶄新的路。
在她踏上之前，他負責清掃障礙。
吃完雞蛋羹，林雨給張瑤回消息。
森林：我沒事，謝謝。
過了一分鐘。
張瑤：你跟陳池在一起了？
森林：？
張瑤：論壇上。
張瑤：帶你名的和關於你的都發不出來，她們就在猜是陳池。
林雨沒回，她又打開論壇。
果然，出來一條新帖子“好牛啊，這操作我就見過一次”。
評論開始蓋樓。
“他到底什麽人，這麽牛？”
“不是，他倆啥關系？”
跟她真好了？”
“我靠，不是吧，要真這樣，那我還是喜歡夏樹去吧。”
林雨：“……”
這些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。
她晃晃手機，“看見沒，你被我拉下水了。”
陳池伸手拿住桌子的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水，塞到她手裏示意她喝。
“那就把水攪勻了。”
“？”
陳池沒弄論壇，他申請了一個，然後發了一個帖子。
「你們猜對了。」
然後他就沒再管，又拿起林雨的手機。
給張瑤回信息。
森林：我是陳池。
四個字，什麽都沒說，但又好像什麽都說了，這已經足以炸了所有人，炸了論壇。
上次他那個第一名就鬧了近一個月。
這回得到開學都是大動靜吧。
林雨把杯子放桌上，拿起煙盒倒一根出來，陳池撈起打火機給她點火。
等吸了半根，覆雜的心情平穩下來，她才開口：“你不要名聲了？”
陳池拿走她的煙，吸剩下的半根，煙霧漫出的那瞬，他淡道：“這算什麽。”
對於他來說，這些人，一旦他走了，這輩子不會再見第二次。
有什麽好擔心的。
他都這麽說了，林雨也大概懂了個端倪。
南城與北京距離太遠了，像陳池，可能也見不了第二個，他完全不需要在乎他們。
不是一個圈子，他可以融入他們，也是看心情。
看需不需要，樂意不樂意。
誰把真心當真的誰就是傻子。
他們同時也永遠都融不進陳池的圈子，怕是連敲門磚都沒有。
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，階級固化，看似無人在意，實則前進半步都很難。最起碼要一代就開始努力，然後要繼續維持二代三代，這個過程鮮少有人可以做到。
林雨不再去管。
她頭一次見識到權力與金錢。
在你覺得不可能的事，對於他們，只是一件不值得掛心的小事兒。
陳池看出來她想了什麽，沒所謂的拿她手機玩消消樂。
.
廝纏了三天。
林雨沒有下樓，吃喝都有人送上來。
她樂得清閑。
陳池的父母好像就沒回來的打算，也不在乎他在哪，在做什麽。
今天下雨了，窗外細雨綿綿。
林雨只穿了件及臀的黑T，她坐在沙發上，側頭往外看。
陳池去遛狗了，回來第一件事先去洗澡，洗完出來，門被敲響。
他端進來切好的水果盤。
林雨伸個懶腰，朝他招招手。
陳池走過來，坐她旁邊，拿了兩顆提子，他扔嘴裏一顆，餵給她一塊。
沒開燈，只有雨天冷清的光線。
她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，陳池順著她的力道傾過去。
兩人很自然的接吻，她被陳池扯進懷裏。
分開時，都氣喘籲籲。
她說：“我想做。”
陳池摸她的眼角，“怎麽了？”
林雨繼續說：“做.愛需要鋪墊嗎？”
論壇上，林天福終於冒出來。
說是她親弟弟，說她私生活混亂，說她毫無人性把自己的父親送進局子，還要告他，說她不要臉，說她不孝。
還有人找出望山樓那個女人的照片。
大概出自盧雪的手筆。
她不在乎，但她厭倦。
一個人想奔向黎明，必須先過了深淵人言。
他們聲討她，唾棄她。
守著自以為是的真相，無所顧忌的散發惡意。
令人想吐。
陳池大概知道她怎麽了，他沒說什麽，按住她的後頸與她接吻。
林雨背靠著沙發幫，坐在他懷裏。
就著這個姿勢做了一次。
她皮膚上覆蓋一層細汗，紅了眼眶，陳池湊過來吻她的眼睛。
雨絲淅淅瀝瀝的落在窗上。
窗內，她袒露內心，他無聲平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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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無法緩解半分洶湧不斷的快愉。
林雨睫毛微掀，眼裏濕紅濕紅的, 背緊貼著冷冰冰的墻壁, 唯一的熱源來自陳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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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
兩人有段時間沒做了。
基本上都慢不下來。
燈光變得朦朧又混擾，皮膚緊貼著皮膚，分不清誰的更燙。
不同的呼吸頻率糾纏，伴隨深而重的旋律。
陳池不依不饒, 悶聲蠻幹。
林雨所有的感官都來自他。
在她快要缺氧之際。
“小貓，”陳池緩下來，去吻她的嘴唇。
水趁機漫進來, 摻雜著鹹澀的淚。
陳池咬住她的下唇, 吮滲出的血珠, 將一切瘋狂充斥上另層含義。
是歡愉, 是痛苦。
無人拒絕，無人抗拒。
林雨顫顫巍巍閉上眼, 回應他的吻。
陳池摸她的眼角, 揉她的耳垂, 喉結滾了滾, 嗓音微啞, “小貓，記住, 這是我給你的感覺。”
浴室光明，林雨雙眸染得黑亮。她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脖子, 紅著眼與他對視。
“小貓…記住了。”
忘記那些黑暗，忘記那些不屬於陳池賦予的痛苦。
只記得他的一切，只記得他給她帶來的無盡快樂與痛苦。
…
等結束，林雨腿腳酸軟，陳池把她抱起來，放到洗漱臺上。
兩人隔著蒸騰的水霧看著彼此。
他低頭吻過她身上所有的傷痕，一點點安撫她內心無言的橫沖直撞的野蠻情緒。
林雨控制不住的紅了眼，她隱忍著，肩膀微顫。
陳池長了對虎牙，平時就很愛咬她的頸側，這會又來咬她，牙齒陷進去會很疼。
林雨等他咬完，直接張口就回咬他。
兩人對視，陳池笑，她的指尖落在他的淚痣上輕碰了碰。
陳池捉住她的手，“小貓乖一點。”
她溫順地說：“小貓很乖。”
“寶寶，”陳池低聲哄她，緩解她的緊繃，手揉著她的腰，黏黏糊糊地去舔她唇上的滲血，“乖，放松點。”
…
從浴室到沙發上，再到床上。
林雨被他折騰的不輕，除了累就是累。
她實在是不行了，向後躲著，伸手去推他，“陳池，我不行了，一會死床上了。”
光太亮，她身上混跡濃重，膚白發粉，勾人得狠。
陳池拽住她的腳踝一扯，她直接滑過去，他側頭咬下去。
下瞬，腳踝處刺疼橫生。
“你死不了。”他說。
“只有我會死在你身上。”
林雨拽住床單，眼中含著未褪去的迷離與欲動，在光下是穿不透的黑。
她想躲開，卻只是徒勞。
“陳池，”林雨意識困頓，不清晰，她勾住他的脖子，張口咬住他的肩膀洩憤，含糊說，“你…要不要…考慮換個人來？”
陳池被她逗笑了，懶懶道：“怎麽辦呢，我只想上你。”
漸漸夜更深，林雨真被他折騰崩潰了，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，擡腿都費勁。
她歇會兒，鼓足勁踹他，他不躲不閃都隨她。
林雨徹底睡過去前在心裏罵——
煩！煩死！煩死這個人了！
人騷話多還纏人，作起來沒完沒了，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他。
.
林雨緩緩睜眼，整個房間映襯在昏暗中。
別墅很安靜，似乎遠離了這座城市的浮躁與喧鬧。
她深吸口氣，緩解體內的疲憊，以及試圖舒緩那處到現在還有種被人欺負的錯覺。
陳池半瞇著眼，把她往懷裏帶了帶，聲音含含糊糊地說，“餓了？”
林雨沒搭理他。
陳池徹底掀開眼皮，慵懶一笑：“行了，別氣，我去給你弄吃的。”
他下床，給她掖好被子。
林雨瞥他一眼。
陳池一看就知道，是真生氣了，今天鬧得確實過分了點。
他俯下身壓住她，勾住她的下巴去親她。
溫柔帶安撫性的吻，漸漸地褪去林雨心口的氣。
她推開他，平覆呼吸，“我要喝水。”
陳池去給她拿水，餵她喝了一半，剩下他喝了，然後下樓去弄了個雞蛋羹。
林雨穿著他的白襯衫，盤腿坐在墊子上，她垂眸睨眼腳踝處的咬痕，選擇眼不見為凈，一邊玩手機一邊吃。
□□突然來了個好友請求。
林雨看了眼備註：張瑤。
她咬住勺子，點了通過。
陳池在她旁邊坐，偏頭看了眼，隨口問：“誰啊？”
“文一班長。”
林雨手機顫了顫。
張瑤：在嗎？
森林：怎麽了？
張瑤：你看論壇了嗎？
林雨指尖頓了頓，回了個：沒。
這邊，陳池看見了，直接說：“不用理。”
林雨立刻點開論壇。
陳池慢悠悠笑了笑，犟種小貓。
論壇中，最新帖子是“文一某人不自愛，隨意勾搭男人被父母發現，竟將父親送進局子”。
“……”
大約是一小時前發的。
現在已經有八九百樓了。
這些人…放假也這麽閑。
林雨點開，基本上都是匿名評論。
“我知道是誰。”
“誰不知道她啊。”
“這不是早就有的事嗎？”
“我靠，為了男人連親爹都不要，真牛逼！”
“野豬不怕開水燙，雞崽離了男人活不成。”
“……”
評論的言辭越來越激烈難聽，再往下到了不堪入目的程度。
林雨手指滑動屏幕，持續往下翻。
沒翻兩下，手機被人抽走。
陳池直接退了論壇，“解決前後，這些言論只增不減，他們不會消停，看多了沒意思。”
林雨繼續吃雞蛋羹，沒強行要手機，她說：“我知道，我不在乎，這又不是第一次了。小初中就這樣，哦還有13年一高高一剛開學的一些帖子，她們罵得比現在更難聽。”
…
被罵被說從她出生開始就註定了。
只不過最嚴重的是初中、高中。
年紀小的不定性，她們只顧著散發惡意，來彰顯自己的不同。
記得。
那時候她剛進入一高。
由趙紫梅嘴裏開始蔓延的傳言像海上被浪擊打破爛的船，誰都要嘲她一句，罵她一句。
她不搭理，慢慢消停了。
主要是她那會太忙了，高中有早晚自習，她還得想方設法的打工。
哪有時間管他們。
現在就更不管了。
陳池手撐著下巴看她會，姑娘太有韌性了，不知道走過這路幾次。
真挺討人心疼。
他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，下巴壓在她肩膀上，“這虧咱不吃。”
林雨茫然看他，不太理解這句話。
陳池去拿了手機，不知道給誰發了信息，兩分鐘後，她的手機響了。
張瑤：帖子沒了，你找管理員了嗎？
“靠，”林雨兩分鐘沒說話，難得罵一句。
論壇的帖子很難刪，大概是看熱鬧的人多，不怕熱鬧的人也多，以至於不鬧大，不到無法收拾的局面，管理員跟死了沒區別。
除了之前陳池那條。
她就沒見過誰能刪帖。
今天是第二次。
陳池嗓子裏滾出聲啞笑：“林雨，你接下來想做什麽做什麽，你離開南城之前，我都會護著你。”
林雨偏頭看他，“你不是要出國？”
“你畢業之前，我不會不管你。”
她低頭吃雞蛋羹，“行。”
到時候天南地北，誰知道這一生能不能再見第二次，他給了她一條嶄新的路。
在她踏上之前，他負責清掃障礙。
吃完雞蛋羹，林雨給張瑤回消息。
森林：我沒事，謝謝。
過了一分鐘。
張瑤：你跟陳池在一起了？
森林：？
張瑤：論壇上。
張瑤：帶你名的和關於你的都發不出來，她們就在猜是陳池。
林雨沒回，她又打開論壇。
果然，出來一條新帖子“好牛啊，這操作我就見過一次”。
評論開始蓋樓。
“他到底什麽人，這麽牛？”
“不是，他倆啥關系？”
跟她真好了？”
“我靠，不是吧，要真這樣，那我還是喜歡夏樹去吧。”
林雨：“……”
這些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。
她晃晃手機，“看見沒，你被我拉下水了。”
陳池伸手拿住桌子的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水，塞到她手裏示意她喝。
“那就把水攪勻了。”
“？”
陳池沒弄論壇，他申請了一個，然後發了一個帖子。
「你們猜對了。」
然後他就沒再管，又拿起林雨的手機。
給張瑤回信息。
森林：我是陳池。
四個字，什麽都沒說，但又好像什麽都說了，這已經足以炸了所有人，炸了論壇。
上次他那個第一名就鬧了近一個月。
這回得到開學都是大動靜吧。
林雨把杯子放桌上，拿起煙盒倒一根出來，陳池撈起打火機給她點火。
等吸了半根，覆雜的心情平穩下來，她才開口：“你不要名聲了？”
陳池拿走她的煙，吸剩下的半根，煙霧漫出的那瞬，他淡道：“這算什麽。”
對於他來說，這些人，一旦他走了，這輩子不會再見第二次。
有什麽好擔心的。
他都這麽說了，林雨也大概懂了個端倪。
南城與北京距離太遠了，像陳池，可能也見不了第二個，他完全不需要在乎他們。
不是一個圈子，他可以融入他們，也是看心情。
看需不需要，樂意不樂意。
誰把真心當真的誰就是傻子。
他們同時也永遠都融不進陳池的圈子，怕是連敲門磚都沒有。
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，階級固化，看似無人在意，實則前進半步都很難。最起碼要一代就開始努力，然後要繼續維持二代三代，這個過程鮮少有人可以做到。
林雨不再去管。
她頭一次見識到權力與金錢。
在你覺得不可能的事，對於他們，只是一件不值得掛心的小事兒。
陳池看出來她想了什麽，沒所謂的拿她手機玩消消樂。
.
廝纏了三天。
林雨沒有下樓，吃喝都有人送上來。
她樂得清閑。
陳池的父母好像就沒回來的打算，也不在乎他在哪，在做什麽。
今天下雨了，窗外細雨綿綿。
林雨只穿了件及臀的黑T，她坐在沙發上，側頭往外看。
陳池去遛狗了，回來第一件事先去洗澡，洗完出來，門被敲響。
他端進來切好的水果盤。
林雨伸個懶腰，朝他招招手。
陳池走過來，坐她旁邊，拿了兩顆提子，他扔嘴裏一顆，餵給她一塊。
沒開燈，只有雨天冷清的光線。
她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，陳池順著她的力道傾過去。
兩人很自然的接吻，她被陳池扯進懷裏。
分開時，都氣喘籲籲。
她說：“我想做。”
陳池摸她的眼角，“怎麽了？”
林雨繼續說：“做.愛需要鋪墊嗎？”
論壇上，林天福終於冒出來。
說是她親弟弟，說她私生活混亂，說她毫無人性把自己的父親送進局子，還要告他，說她不要臉，說她不孝。
還有人找出望山樓那個女人的照片。
大概出自盧雪的手筆。
她不在乎，但她厭倦。
一個人想奔向黎明，必須先過了深淵人言。
他們聲討她，唾棄她。
守著自以為是的真相，無所顧忌的散發惡意。
令人想吐。
陳池大概知道她怎麽了，他沒說什麽，按住她的後頸與她接吻。
林雨背靠著沙發幫，坐在他懷裏。
就著這個姿勢做了一次。
她皮膚上覆蓋一層細汗，紅了眼眶，陳池湊過來吻她的眼睛。
雨絲淅淅瀝瀝的落在窗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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